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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他們的故事(番外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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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他們的故事(番外)

◎宇智波鼬,你這個混蛋。◎

宇智波鼬第一次看到美奈子的時候,是在一個清晨。

二十歲的青年,剛剛從受到大蛇丸攻擊的木葉村回來,狀態是前所未有的脆弱。萬花筒使用過度加上為了躲避木葉暗部的追捕而趕了整整一夜的路,讓他極度的疲憊。

強撐著支開了鬼鮫,青年步履蹣跚的沿著火之國國境線走著,早已變回黑色的瞳孔已經開始渙散,昭示著他此刻瀕臨喪失的理智。

晨光從茂密的林間灑下來,照在穿著曉袍的青年身上。他的腦海中還回放著黑發少年憎恨的神情,回放著他在自己毫不留情的攻擊下失去神智、痛苦不堪的樣子。

佐助……

腳下突然一個踉蹌,青年微微睜大了眼睛,身體控制不住的沈重的向前墜去,世界黑了下來,而在視線中的一切變得灰暗的同時,遠處的那一抹金色闖入了眼簾,那樣突兀,卻顯得那樣的溫暖。

青年倒在地上,疲倦像潮水一樣從全身襲來,他的眼睛半闔著,黑眸已經失去了焦距。

“……先生?……您沒事吧?”女子輕柔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,與此同時還有一陣溫馨的香氣縈繞於鼻側。

他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。

記憶深處,那個溫柔包容至極的女人,身上帶著的隱約好像也是這股味道。

他想著,雙眼終於無力的合上,意識徹底陷入黑暗。

*

再睜開眼睛,一眼看到的是木質的天花板。

全身下意識的繃緊,他瞳孔一縮便要坐起,卻不想疼痛酸澀感一瞬間從全身傳來,他悶哼一聲,控制不住的又跌回床上。

有開門聲傳來,緊接著是急促卻不失輕柔的腳步聲。

宇智波鼬聽著這明顯屬於女人的腳步聲,眼眸微微一動。下一秒,視線中果然出現一個女人的面龐,然而與預想中的所有情況都不同,饒是宇智波鼬,也在那一刻被那驟然出現在眼中的耀眼閃到,恍惚著竟失了神。

——如此美麗的女人。

亞麻金的大波浪卷長發和同色雙瞳,五官精致美麗,宛如畫中走下的人兒,清塵脫俗不似凡人。然而,她眉宇間偏偏是水一樣的柔和與溫潤,陽光從她背後灑下,竟襯得她像是發著光一般的耀眼。

晃神對宇智波鼬來說只有極其難得的一秒,回過神來之後,青年的黑眸邊緣泛起鮮血一樣的紅,可是女人卻在此刻不發一言的轉了回去,端起了進門時拿進來的一碗藥,側身坐在了床邊,靜靜的將藥湊到鼬的鼻子底下。

“請用。”她的聲音像人一樣柔柔的,讓人聽了便忍不住心生憐惜,心境不由自主的寧靜下來。

宇智波鼬沈默了一秒,擡眼去看她。

女人微微一笑,默不作聲的和他對視,眼神雖然溫柔至極,卻另有一股與眾不同的堅持在裏面。

沈默在小小的屋裏蔓延開來。女人沒有絲毫不耐煩的端著碗,靜靜的看著他。

誰都沒有先說話,直到有輕輕的敲門聲響起。

“美奈子姐?你在嗎?”變聲期少年的聲音響起,女人最後看了宇智波鼬一眼,轉身去開門。

“來了……又有東西被弄壞了嗎,五郎?”

“是……非常抱歉,又要麻煩您了。”少年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羞澀。

“沒事的,交給我吧。”年輕女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。她接過少年手中用一塊布包著的碎掉的陶瓷娃娃,輕柔的放在門邊的鞋櫃上,同時若有若無的擋住了他的視線。用青蔥一般的手指蘸了蘸櫃上的碗裏放著的水,細若無骨的手腕輕動,一個小小的法陣便已經形成,女人雙手合十,小小法陣便神奇的閃過了一陣白光,僅僅片刻過後,陶瓷娃娃便已經嚴絲合縫的恢覆了原狀,一點也看不出剛才面目全非的樣子。

扶著門笑著向興高采烈道謝的少年揮手,女人關上門,轉身就對上了一雙深邃無底的黑眸。

她一點也沒有對男人的突然坐起感到意外,只是再次拿起桌上的藥,舉到宇智波鼬的面前。

“別看我這樣,對於醫學還是有些研究的。”她柔柔的笑著,眉間溫柔似水。

“請用。”她再一次說道。

男人看了她一會兒,垂眸看了看碗中的藥。

黑乎乎的。

他看了一會兒,面無表情的接過來喝了。幾口下肚,他將碗遞回去,簡單的幾個動作,手卻已經開始微微顫唞。

女人接過碗,另一只手卻將一塊方形的糖放在了男人的手心。

白皙如凝脂的手在男人的手心,那樣嬌小而可愛。

鼬目光一凝,女人雙手端著碗,笑盈盈的看著他有些吃驚的樣子。

“我是八神美奈子。”

“在您傷好之前,就請暫時呆在這裏吧。”

鼬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,依舊一句話未講,只是又低頭久久的看著那塊極其平常的糖,垂眸良久,慢慢放進了嘴裏。

——好甜。

*

八神美奈子,是一個神奇的女人。

鼬坐在床上,倚著床頭,眼神落在窗外在花叢中忙碌的年輕女子身上。

森林中出現重傷的年輕男人,就這樣帶回了家裏,而且不管不問的救治,別說身份,就連名字也不問。

——太過沒有戒心?

——不,不是。

宇智波鼬冷眼看了兩天,摸清了許多事情。

位於火之國邊陲的小村落,某天突然出現了一個漂亮的不像人像天使的女人,以令人匪夷所思的親和力融入了排外的村子,靠種植花草賣到遠處的集市為生,偶爾也用神奇的能力幫村民們解決修覆物品,甚至建造房子一類的問題,賺取少量的辛苦費,生活寧靜而富足。

但是,這只是表面上罷了。

鼬看著她,在心裏整理著一切自己觀察到的蛛絲馬跡。

喜歡紅薔薇,有一定的醫療能力,做的飯菜雖然稱不上美味,卻也足夠可口,對待動物和小孩子有異乎尋常的耐心——

他突兀的停止了自己的思緒。

——不對。

應該是……具備一定的實力,且經歷過貨真價實的戰鬥的,不簡單的人。

真是謎一樣。既溫柔可親,如他的母親一般是理想型的妻子,又具有不可知的過去和神奇的能力,實力恐怕也並不弱。

宇智波鼬活到現在,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女性。

他瞇了瞇眼,看著花叢中的美奈子。帶著明顯是手巧的她自己編織的草帽,歪頭哼著沒聽過的輕柔曲調,給眼前嬌嫩的花澆水。一襲白裙永遠幹凈整潔,微翹的嘴角在草帽下顯得有幾分俏皮。亞麻金的發和眼,在陽光下燦然若金。

他不知道看了多久,直到年輕女人轉過身來,眼神若有若無的掃向他這邊,卻只看到空無一人的窗戶。

*

“這個,請帶上吧。”又是一次飯畢,年輕女人卻沒有像以前一樣起身洗碗,而是輕笑著將一身忍者服朝桌對面的男人推過去,細密的針腳昭示著動手之人的認真。

不,這個人,凡是手工活都能做的這樣完美,好像……只有在料理上略遜一籌。

宇智波鼬垂眸看了一會兒,默默的伸手拿過來,輕輕翻看。

他身上穿著的這身,還是眼前的女子加緊縫制的,他來時的那一身早已不能穿了。

第一次縫制,難免有些不合身,他到現在還記得對方難得不是輕笑,而是微微皺著眉打量著衣服的上身效果的樣子。

“有點大了呀……”她苦惱的喃喃著。

宇智波鼬看著她,突然就有了一股沖動,擡起手來想要撫平那皺起的眉鋒,然而等他真的擡起了手,卻不知為何僵住了。

最終,他也只是微微抿了抿唇,默默的放下,別開了頭不去看女人那閃爍著疑惑的眼。但是他不知道的是,那發間露出的微紅的耳尖卻將一切都暴露了。

“……沒事,這樣就很好。”他開口,聲音竟有些沙啞。

猶豫再三,他還是微垂了眼,輕輕開口。

“……謝謝。”

*

“謝謝。”

思緒回轉,穿著略大些忍者服的男人拿著毫無疑問是合身的衣服,和那時說出了同樣的話。

他站在年輕女人的門前,視線掃過過去一周他短暫居住的地方,然後停駐在眼前的女人身上,心下突然有些意味不明的感受。

“不用客氣。”年輕女人顯然沒有註意到他覆雜的心情,像往常一樣溫柔的笑著,亞麻金的瞳中滿是細碎的光。

宇智波鼬看著這樣的她,心中的覆雜愈演愈烈,黑眸也隱隱的要變成紅色。

美奈子好像對這一切一無所覺。她像平時一樣微笑著。

“這裏永遠歡迎你。”

女人輕柔的嗓音,在那之後,就總回蕩在男人耳邊。

佐助跟著大蛇丸修煉,而他為組織接各種任務,籌備資金。

一開始就定好的計劃,從沒有過任何動搖,但是——

他穿著曉袍,無意識中看向火之國的方向,沈默一會兒後又恍然驚覺,別開了視線。

——這樣可不行。

沒有消除她的記憶,已經冒了很大風險。

就這樣……消失在彼此的生活中吧。

黑底紅雲的長袍衣領寬大,遮擋住了男人冷峻的下半張臉,寬大的衣袖也將慢慢攥緊的拳頭收入其中。

“火之國的任務,哪個去?”陰沈的財務管理者的聲音透過戒指響起,高大的鯊魚人還沒反應過來,搭檔清冷的話語便已經說完。

“我們。”

他楞在原地,而搭檔已經走出了幾步,見他沒有跟上,便回過頭來,妖冶的三勾玉寫輪眼冷冷的看著他。

鯊魚人默默握緊刀柄,跟了上去。

*

——這次,把名字告訴她吧。

宇智波鼬一個人走在那片森林裏,在快要接近那棟記憶中的木屋時,這樣想道。

可是,他萬萬沒有想到,時間雖短卻已經深深銘刻在他腦海中的那個地方,卻燃起了熊熊大火。

他呆立在屋前,渾身僵硬的,大腦完全停止了運轉。

院子裏那些熟悉的花草,都在火海中燃為灰燼。

——那她呢?

宇智波鼬想到最恐怖的那個可能,心臟仿佛被一只大手捏緊,狠狠的疼了一下。

“宇智波鼬在哪裏?”一聲暴喝突然從旁邊的灌木叢後傳來,猛地喚回了男人的理智。他幾乎像是箭一樣的沖向了那裏,待看清現狀的那一秒,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要凝固了。

熟悉的女人穿著沒見過的筆挺的軍裝,亞麻金的長發在夜風中隨風飄起,露出她腹上猙獰的血洞。

她用手按著傷處

,喘熄著靠著一棵樹,冷靜的打量著包圍了她的襲擊者。

在她的周身,已經有幾個人被尖利的土刺捅穿身體,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。

許是知道逃走的機會不大,女人喘勻了氣,擡頭看向領頭的男人,笑的如同鼬記憶中一樣溫暖而柔和。

“……那是誰啊,我不知道呢。”

在這一刻,那個笑容狠狠的撞擊到了宇智波鼬的心臟。久已沈寂的心,仿佛在這一刻重新開始跳動。

襲擊者狂笑著向女人發起攻擊,美麗的人苦澀的微笑著,眼眸中卻滿是淡然,靜靜的看著逼近她面門的利刃。

死亡在這一刻是如此的接近,然而,在黑色的火焰燃起的那一刻,希望之火伴隨著那個突然出現的黑發男人,重新出現在女人的雙眼中。

鼬站在遠處看著她,沈默了一會兒,緩緩的走近,剛想開口說話,就看到年輕的女人渾身一松,直直的朝自己倒了過來。

*

“情況反過來了呢。”

美奈子醒過來後看著身邊默默坐著的黑發男人,笑容溫暖。

宇智波鼬的唇動了動,又無聲的抿起。如此幾次,終是嘆息一聲,幽幽的說道:“……抱歉。”

美奈子笑了,那一瞬間如同百花綻放,她眉眼如畫,美麗異常。

“……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。”她躺在床上,笑得眉眼彎彎,“我是八神美奈子,是一名煉金術師。”

宇智波鼬看著她,緩緩的柔和了眉眼,英氣的眉宇中是令年輕女人微微一楞的異樣情愫。

“……宇智波鼬。是一名忍者。”

*

接下來三年的時光,簡直像是夢一樣美好。

女人在小小的木屋裏種花縫補,有空了也會練習摯愛的煉金術以防生疏。沈默卻溫柔的男人不常回來,但是每一次出現總會讓年輕女人眼睛一亮,巧笑嫣然。

生活的地方一變再變,但是唯一不變的,是男人深邃冷漠卻暗藏情愫的眼。

他是如此的才華橫溢,就連從未接觸過的煉金術,也大多能在看過一次之後順利施展。回到女人的住所時,他溫柔輕觸園中薔薇的側臉,也終於讓淡金色眸的女人開始駐足。

快樂的回憶那麽多,心意間的相通卻是那樣獨一無二,一一道來便顯得太過多餘與累贅。夏夜祭煙花下男人鄭重的求婚,簡單到只有兩個人的婚禮上男人第一次開心到彎起的眉眼,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女人拋下了所有的顧慮,投身到這場從開始就註定無果的戀情。

——啊,是啊。不是沒有顧慮,但是,和這個漸漸變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的男人相比,便什麽都不重要了。

美奈子溫柔似水,但這不代表她像水一樣沒有脾氣。她上過瞬息萬變的戰場,也因此只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宇智波鼬這個人,稍一打聽便能聽到一耳朵的惡言,但是美奈子從不在乎。

他在她眼中,一直都是那樣的淡漠卻溫柔的樣子,默默的包容她的一切。

——她是第一次,全心全意的愛上一個人。

——盡管……

她時常看到那個男人遙望著不知名的方向,黑眸中沈澱的是令她的心為之一顫的死志。

——是的,盡管,她在他的心裏,永遠比不上那些大義。

她靜靜的看著他,整理著他的衣襟,然後像三年以來的任何一次一樣,對他說“早點回來”。但是這一次,看著他緩緩離去的背影,她終於忍不住出聲:“鼬……”

男人停下了腳步,轉身疑惑的看她。

盯著那雙深邃的眸,美奈子沈默良久,最終還是微微一嘆。

心如刀割。

“沒什麽。”她垂首,轉身進了屋子。

誰讓她……喜歡上這個人了呢?

*

宇智波鼬垂眸看著懷中女人精致柔和的眉眼,黑眸中的神色是山一樣沈重的掙紮和不舍。

但是最終,他只是極盡輕柔的吻上她的頰,將數不盡的慚愧和苦楚盡數壓在心底。

——做不到。

——明知自己會死,卻還是做不到放手。

這大概是名為宇智波鼬的男人,這一生中僅有的一次任性,也是僅有的一次為自己的欲望而活。

——他活著的意義就在於被佐助殺死,然後將自己的眼睛留給他。

——況且,以他的身體狀況,就算不這樣做,也已經……

“……你還能陪我多久呢,鼬?”

本來被鼬認為已經睡著的女人,突然在一片寂靜中開口,令他純黑的眸一瞬間縮成了針孔般大小,顫唞著看著她,而他卻訥訥無言。

而沒有得到回答的女人,也只是閉著眼睛,好像剛才的問題只是她的夢話一般。

但是,怎麽可能是夢話?

——這一夜,註定有兩顆心,無法像以前一樣連在一起,無法真正的得到平靜。

*

亞麻金頭發的女人像以往的無數次一樣,替男人整好衣角。美麗的面龐上一派祥和安靜,眉間的溫柔是宇智波鼬最愛的樣子。

他深深的,深深的看著她,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個動作,每一個最細微的表情變化,都牢牢的記在心裏。

時間過得是這樣的快,眨眼間,他又該走了。

只不過,這一次,註定有什麽地方不一樣。

美奈子亞麻金的眸靜靜的註視著眼前男人面無表情的臉,眼底深處是難以察覺的悲痛。

“路上小心。”她說。

鼬深深的看著她,盡自己所能的,緩之又緩的點頭。然後,他毅然決然的轉身,迎著同初遇時一樣的晨曦,踏上了那條數年前便已經註定要走上的道路。

只不過……左邊胸腔的地方,在此刻卻是從沒有想象過的劇痛,幾乎讓他無法呼吸。

心如刀絞……也不過如此了吧。

男人緊緊的攥著雙拳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進了無數細小的刀刃,無情的剜刻著他的肺臟,剜刻著他的心,他的血,他身上的每一處肌肉。

美奈子……

“鼬!”女人的聲音,從遠處遙遙的傳過來,讓男人的心驀然緊縮,近乎疼的要昏死過去。

他沒有回頭。

他怕。

他怕自己一回頭,所有的勇氣便會消失殆盡,所有的努力便會前功盡棄。

“鼬……”美奈子的聲音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,宇智波鼬聽著,雙手開始顫唞。

“如果我們有個孩子,就叫他千歲好不好?”

女人的聲音帶著隱忍的痛苦和異乎尋常的溫柔,可是她話音剛落,背對著她的男人便猛的如遭雷擊,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。

空氣裏一陣死一樣的寂靜。

“……你不說話的話,我就當你默認了。”美奈子在他的身後,一字一頓的,仿佛每一個字都要耗盡她全身所有的力氣似的,這樣說道。

在鼬看不到的地方,她顫唞著手摸上小腹,然後對著那個男人的背影露出微笑。

淚水悄然滑落臉龐。

“……路上小心。”

關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,怔在原地的鼬再也沒有聽到女人的任何一句話。

他渾身顫唞著,仿佛有看不見的手伸進了他的胸膛,將他那顆自私的心殘忍無情的撕成了兩半。

他疼的幾乎要立刻死去。

——原來,她什麽都知道。

——所以,才是“路上小心”,而不是“早點回來”嗎?

——這就是,對我的懲罰嗎?

他緩緩擡眼,蒙上了一層霧氣的黑眸恍惚著看向前方。

亞麻金頭發的女人雙目無神的倚著門框,倉惶的看著前方。

似是心有靈犀一般,就在黑發男人失了魂一樣,踉蹌著重新邁開腳步的那一剎那,女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,無力的滑坐到地面上,渾身顫唞著,好像從此,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。

*

三天後,宇智波鼬死亡的消息傳遍了大陸的每一個角落。

在無人知曉的森間小屋,亞麻金頭發的女人拿著報紙,白皙的指尖是如此用力的抓著報紙的邊緣,幾乎要將它整個扯爛。

她看著那個自己熟悉至極的男人的照片,突然胸口一悶,下一秒竟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,臉頰血色盡失,全身像死人一樣的冰涼蒼白。世界一陣天旋地轉,她在眩暈中恍惚的去扶桌子,卻一下子將茶杯推到了地上,尖銳的玻璃彈到她的腿上,鮮血流出來,染紅了雪一樣結白的裙。緊接著,女人整個人摔倒在地,報紙落在地上,雙手無力的撐在上面,指尖剛好指向了那個“死”字。

淡金的眸看著它,快速的、劇烈的顫唞著,深不見底的、無與倫比的悲慟,像是海一樣,從她的眼中迸發出來!

死一樣寂靜的小屋內,突然響起了女主人的哭聲。那樣悲慟的哭聲,簡直哭的人七寸柔腸寸寸盡斷,那樣深厚的痛苦和絕望,剎那間,在整個屋裏蔓延開來!

在這一天,一聲穿破天際的悲鳴,不知道驚起了多少飛鳥,久久的回蕩著空中,無法消散。

*

八個月後,大陸的另一頭。

淡金色頭發的女人眉眼之間滿是醉人的溫柔和愛意,垂眸看著被自己摟在臂彎中的嬰兒。

“我們的兒子……”

“千歲……”

“宇智波……千歲……”

屋子裏寂靜了一秒,除了嬰兒震耳欲聾的哭聲,便再沒有女人的一絲聲響。

幾滴淚水,悄無聲息的灑在了嬰兒的眉間。

“你這個混蛋……宇智波鼬……”

“……你這個,混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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